【亡命众|校园paro】亡者入侵/Enter Deadmans（待续）

【电影《重金属天团》AU，边缘高中生组乐队！本意想搞校园喜剧，但写出来不好玩。文题捏他了Metallica乐队的Enter Sandman】

音箱振膜短促地震颤了几秒。

“——我的背带歪了。”

电吉他重新发出失真的轰鸣。

“——这拨片不行。”

初芝真第三次开始吉他独奏。玉置豪抬手扶了扶镲片。

“——等一下，试试中低频。”

玉置在架子鼓后看着初芝迈步走到音箱前，转了转他不认识的旋钮中的一个。

更低沉的乐音响了起来。初芝弓着背演奏时，头发遮住了脸。

该加入鼓点了。“一、二、三、四——”

玉置卖力地一通狂敲。

初芝仰起头甩开了头发。“停。”他说，“停、停、停。”

玉置停下动作抬起头，同时伸手扶住左右两边的镲片。初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看过我写的乐谱了吗？”

“看了。”玉置小声说，鼓棒指了一下放在旁边的手写纸——曲名用一种符文似的、纹路平直但转折处是圆弧形的字体仔细描写着，底下是精细的手写五线谱。

“你知道什么是复节奏吗？”初芝问。

玉置撇撇嘴：“知道啊。”

我不知道。他心想。

玉置豪本来不打架子鼓。他打的是小鼓，就是学校行进乐队里的那种。他刚转学来不久，参加行进乐队只是因为这所学校没有桌游部，而行进乐队是该校最不需要跟其他成员打交道的学生团体。初芝真告诉他无所谓，要成为佼佼者重要的是不畏牺牲，这便是金属乐的核心精神。

这个核心精神也可能是指力量、反抗权威，或者崇拜魔鬼，还有穿夸张的衣服、骑摩托车什么的，其实玉置也不太懂。初芝是懂的人，他说玉置只需要——

“——来点金属。”

“行。”

初芝在玉置面前拨动吉他，随着节奏小幅度晃动着，逐渐露出略微神经质的笑容。玉置被吉他声带动着试探地敲击鼓面。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了。被这种感觉鼓舞，玉置抬起头对上初芝的目光，抬臂用力地击打起来。

初芝放下拨弦的手，直起身子。玉置赶紧停下动作。初芝望向别处，无力地点点头，最后重呼出一口气，好像在组织语言。

“还需要一个贝斯手。”最后，他下结论道，手指插进头发里把它们捋开。

玉置含混地“嗯”了一声。

“多一个贝斯手就不一样了。”

“没错。”

“没错。”

行进乐队正在进行这天的最后一次练习。玉置豪想着贝斯手的事情，心不在焉地敲打着小鼓前进。

虽然他思绪游离，但后方的一种声音却还是像收风筝线一样将他的注意力迅速吸引回这操场上来：本应是单簧管的声音给吹得支离破碎，每一个音都变化得出乎意料，迟一步拖在整支队伍的乐曲节奏后。

一旁的指导老师愁眉苦脸地看着队伍结束演奏——单簧管在最后发出了气息不足的“嘟”声——宣布：“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夏木，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玉置慢下脚步。夏木花是他第一个记住的行进乐队成员，即使和其他同学一样身着校服，她优雅敏捷的举止和不近人的气质也格外出众。然而，夏木的单簧管演奏水平却与其人有着鲜明的反差。从操场边缘看去，她握着单簧管正听着老师的说教——

“——我受够了！”夏木清脆的声音高喊道。玉置慌忙掏出衣袋里的眼镜戴上，此时夏木手里的单簧管被她猛地甩了出去，细长的乐器如攻城的投具一般打着旋飞上半空，又凶险地向下俯冲，尖头朝下钉进了操场的草坪里。

“可惜她的演奏功夫没她的臂力好。”玉置旁边的队员感叹道，同时夏木扔下一句“无聊”，大步离开了操场。

我觉得这挺有金属精神。玉置想。虽然不太确定，但可以跟初芝聊聊。

自从父亲对他拳脚相加，初芝就开始投入金属乐。他说只要有所成就，这所学校迟早会拜倒在他们脚下，所有人都会认清他们真正的实力、将他们视为神明。玉置愿意为此一试。玉置转学到这里后，初芝是第一个——差不多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找他的人，而玉置也发现初芝在学校里人缘实在不怎么样，因此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朋友。

而夏木花居然和初芝同班！玉置反坐在初芝课桌前的座位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坐在初芝侧后方的夏木，戴着耳机托着脸颊。一群同学谈笑着要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却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犹疑着用目光相互交流。仿佛是感受到了身边无声的骚动，夏木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对方匆匆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我让你弄个双大鼓，你问你家人了吗？”初芝问。玉置把注意力转了回来，点点头。

“怎么样？”

“他们说没那么多闲钱。”

初芝想了想：“那双踏板呢？虽然共鸣声不一样，但杀伤力还是有的——”

“——我问了，但他们也没那么多钱。”玉置有点逃避意味地望向别处。夏木花用手指绕着颊边的鬈发——是错觉吗？她的神情隐约有些落寞。

初芝顺着玉置的视线扭过身子看了一眼。“听说她对行进乐队的老师发飙？棘手的家伙。”

玉置没有接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