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夜】机不可失 （下）

人工湖和它周围的树林被黄昏的暖光晕染出一丝柔美的色彩，这景色与科技之都加利福尼亚的不夜灯火和大西部亚利桑那的黄沙滚草相去甚远。Kurt带James瞬移到高地，从这里可以看见下方的湖边上家庭野营升起的炊烟，以及成双结对的朋友和伴侣。冲突和对立的局势似乎是很遥远的事。

“Howlett太太知道吗？”Kurt半张开嘴思索了一会后这样问道。

“我说服她了。她让我给我爹写信，不过没准我入队的时候信还没寄到。”

“James.”Kurt转向他。十八岁的JamesHowlett先生虽然体格健壮，但是身高始终没有像他自己从八岁起赌咒发誓的那样超过KurtWagner。James已经长出了浅浅的络腮胡，蓝灰色的眼睛却还滚动着青年人灼热的温度。Kurt看着他扬起下巴。“JamesHowlett，你得发誓，不是因为你父亲或者我才决定去前线报到。”

“这怎么——”

“郑重发誓！”

James被突如其来的严肃声音震得一愣。他伸出右手，并排竖起三根手指然后微微前屈，而后三根锋利的骨爪刺破皮肤从手背上伸出。

“郑重发誓，我，JamesHowlett，不是因为我父亲或——”他举着爪子瞟了一眼Kurt，“——或我男友而决定加入武装部队。”

Kurt看起来在憋笑，他正用尾巴去搓他的鼻子。

“所以我俩扯平了。”

“什么？没有！”Kurt用尾巴在James头顶拍了一下让对方嗷了一声。Kurt将会整天待在严密防守固若金汤的研究所里，而James将会端着武器冲向几乎没有弱点的机械军队。Kurt深知要想彻底瓦解人工智能当权局面，只有以技术手段破坏内部。

“你面对的敌人不仅有备份的思维，还有备份的身体，这两样你都没有。”

“死不了。”James抬起右手在Kurt眼前晃了晃，刚刚被刺破的皮肤愈合得完好如初。

“武装部队还没开始征兵。冲动行事是无用的——我几年前才彻底意识到这点。”Kurt已经失去了至亲的父母，他希望不要再加上James。

“呃，你的语气真的超级诡异。”James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天才，我明白。就是……嗯咳，能知道我正在跟你、还有我爹共同作战，这对我……很重要。”

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Kurt明黄色的眼瞳泛着几乎微不可见的光纹，有点像人工湖粼粼的光。

“……等到我们在基地见面的时候，”James接着说，“你可能剃着平头，戴着超厚的眼镜，白大褂上别着牌子，写着KurtWagner，高级研究员什么什么的。然后我见到你就要行礼，叫你Wagner博士或者先生，你就说，你好，士兵——”

“如果，”Kurt接上话头，“如果你还认得出我，我就允许你还是叫我精灵。”

这太简单了。凭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James认出他连眼睛都不需要睁开。

“另外……我还不能对Wagner博士有任何非分之想和无礼举动，比如……我不能亲你，对不？”

James的最后几个吐字已经变了声调。

“这个嘛，”他听见精灵低声地，跳跃地说出每个词，“我就不确定了。所以你的机会可能没多少了，牛仔，抓抓紧。”

Kurt靠得很近，James现在可以看到他向自己微微倾身，尾巴愉快地甩动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James还能等什么呢？毕竟机不可失。

【END】